季辰狠狠地握拳，手指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裏，血液一滴滴滑落下來。白皙的手心上掛著妖艷的紅，紅得分明。

觸目驚心的鮮血一滴滴在白錦燁眼前滑落，她咬住下唇，低沈地吼道：“你在做什麽！”

她擡手一揮，扯掉一層下擺的紅紗，半蹲著給他止血，他低頭看著白錦燁發髻上的步搖，搖搖晃晃，分外好看。

“你，季辰，你若是再給我做這種事，我就把你千刀萬剮！”白錦燁氣極也痛極，強烈忍著的內心的悸動，還是無法繼續無視他殘忍地對待自己。

“你明明是心裏有我的。你為何，還要將我拒於千裏之外。”過分平淡和冷漠的聲音在他不起一絲波瀾的面容上顯得那麽搭調，季辰沒有過分的悸動，只剩下清冷和失望。

“為何？我告訴你為何。因為你始終是六界的仙尊，你的心裏永遠將不落城放在第一位，把你的六界蒼生放在第一位！而我要走的這條路，便是將你的蒼生踏在腳下，碾成塵土！你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，你明白嗎？你我之間那點卑微的，憔悴的，虛弱無力的微不足道的情意，你就當做過眼雲煙吧。”白錦燁站起身來，長袖一揮，轉過身去，背對著他。

季辰看著她精美華麗的長袍上，繡著鳳穿牡丹的圖樣，是那樣的美，美得驚心動魄。他只是看著她的背影，都能被深深地吸引著。

“你我之間的情意，就被你一句話全都抹殺嗎？你把我當什麽，你把自己又當什麽？”季辰微微側頭，他額前的青絲飄蕩，遮住他的表情，依稀可見那沈痛的雙眸，帶著冰冷的無奈。

“倏忽千年，我們的歲月都是這麽漫長，你或許還會遇到其他的人。放過我吧，也放過你自己。同樣的話，我不想再說第二遍，你我之間，早就，不可能了。”白錦燁忍住淚水，背對著他，一字一頓地把話說完。

季辰盯著她有顫抖的背影，緩緩開口：“或許於你而言，我們之間的情意便是微不足道，可對我來說，不管是千年之前，還是千年之後，都是我冗長的生命裏最珍貴的東西。這是我們的緣分，我放不過你，我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白錦燁終於瀕臨崩潰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狠下心來，轉身大聲對他吼道：“糾纏不休又有何用？你若阻我大業，你我的那點緣分便是孽緣！”

季辰的臉色變了兩變，他苦笑一聲，長袖一揚，般若琴幻化懸空，他一把抽出琴中般若劍，遞給白錦燁，讓她拿著劍抵住自己的頸項。

白錦燁手持般若劍，神色不再那樣鎮定，反而是慌張和茫然。她被季辰強迫地對上他的頸項，她咬牙切齒地問道：“你想幹什麽？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嗎！”

季辰的臉上浮現苦澀的笑意，他握住般若劍的劍刃，剛被止血的傷口又將那層紅紗染紅，滴滴滑落。

“與其被你將你我的情意詆毀至此，你還不如真的將我千刀萬剮了。好過我現在如此難受。”季辰苦笑著說道。

“你瘋了，你瘋了！”白錦燁緊張地盯著他手心處的傷，一把將般若劍扔在地上，她從未想過要傷他，那雪白的皮膚上卻多了那麽多傷痕。

她驟然一凜，惡狠狠地將他推到在地上，覆上他的身子，貼在他耳邊警告道：“你若敢往你身上添一道傷痕，我便屠你門中一人。你若敢自傷其身，我便屠你滿門！你聽清楚了嗎！”

季辰轉而盯著她的眼睛，那雙秋水晶瑩剔透，亦如從前一般光彩，他被她壓在身下，他想擡手撫摸她的背部，又怕自己手心上的血汙弄臟了她的錦袍，欲蓋彌彰的手緩緩落了回去。

彼時，又是良久的沈默。

半晌，季辰淡漠地說道：“你要的是什麽我很清楚。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，讓你明白，我才是最適合你的。”

白錦燁微微一怔，拄著地面的雙臂緩緩離開，她受不了離他這麽近的距離。她也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，她也不想懂。

季辰擡手一揮，將那般若琴幻化成錦榻，他一把摟住白錦燁的腰際，將她帶到般若錦榻之上。

白錦燁驚呼一聲，已經落入他懷裏。

“你我成親的那晚，當我看見那個易容成你的模樣的女子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？”季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，臉上皆是受傷的神情。

“我明知道你被紫堙帶走，卻怎麽著也找不到你。你知道我有多恐懼嗎？”季辰低聲說著對她的思念和眷戀，換來的仍是對方良久的沈默。

白錦燁索性閉上眼，任他擁著她的腰身，不忍看他受傷的眼神。

季辰垂眸看著一如往昔的這張臉，精致的眉眼，睫毛輕輕顫動，如同初見時的模樣。

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龐，不經意間一滴淚落在她的臉上，他在一剎那恍惚。

白錦燁感受到冰涼的淚滴，睜開眼睛，正對上他一雙墨色的眼眸，深不見底，一時間迷了眼。

她戲謔地看著他，輕聲笑道：“仙尊竟也會落淚嗎？你不是一向不懂七情六欲不知情意纏綿嗎。”

季辰低頭看著這紅唇一開一合的模樣，擡手扣住白錦燁的雙手，俯身一吻，不想聽到她近乎嘲諷的語氣。

“你我何必弄到如此境地。不要再逼迫我了，好嗎？”季辰哀求著她，淚也一滴滴撒在她臉上。

她感受著冰涼的淚滴，不禁心顫。她再也無法無視他的痛苦，主動回應著他。季辰漸漸松開了她的雙手，他深邃的眼眸染上情欲的光澤。

白錦燁低聲輕笑，一轉身將他壓在身下，試圖解開他身上紛繁覆雜的錦衣，卻毫無章法，越解越麻煩。她嫵媚的眼神迷離勾人，輕哼一聲：“天衣無縫啊，我不會解。”

“我來。”季辰低沈地說了一句，盯著她明媚的面容，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勾，身上的錦衣便解了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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